她就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嬷嬷们赶紧扣住我的肩膀。直到“啪”的一声清脆巴掌声响起,
紧紧箍着我差点掰断我手臂的力道才松开。我捂着火辣辣的脸,低着头,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恨意。自从娘去世后,我就没了依靠。阮姨娘仗着父亲的宠爱,
肆意欺辱我。逼我和野狗抢食,只要我不听话就不给我饭吃,饿得我实在受不了,
只能把头埋进狗碗里抢那活命的口粮。庶妹撞见我和狗抢食,天真地嬉笑着:“哟,
姐姐真恶心,连狗的东西都抢?难怪父亲说你烂泥扶不上墙,不喜欢你呢。”每次这个时候,
阮姨娘都会宠溺地刮刮庶妹的鼻尖,说她调皮。
然后她就摇着娘当年送她的那把价值不菲的扇子,看着我这个恩人之女一次次把头低下去,
埋进狗盆里。娘留给我的上好蜀锦被庶妹看上后强行抢走,阮姨娘知道后,
只让奴婢扔给我一件破破烂烂、四处漏风的棉袄。父亲还说:“庶母不是也给了你一件嘛,
别这么小气,上不了台面。”那年冬天格外冷,京城下起了大雪,白茫茫的一片覆盖了屋檐。
庶妹原本定好的踏青活动取消了,她大发雷霆,直到看见我,才转怒为喜。
得了庶妹吩咐的嬷嬷们,把我扔进池子里。庶妹坐在亭子里,吃着丫鬟剥好的葡萄,
看着我狼狈地求饶,笑得前仰后合。那天要不是父亲宴请的贵人恰好路过,
我差点就淹死在后院。父亲被贵人斥责了几句,觉得丢了面子,
夜里把我这个落水后高烧不退的人从床上拽下来,拖到院子里罚跪。“妹妹年纪小不懂事,
你也不懂事吗?尽给我丢人现眼!”等我病好,就被赶到了偏院。思绪拉回,我一抬头,
视线就和父亲撞在了一起。他厌恶地皱起眉头,冷冷地把头扭到一边,
仿佛多看我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庶妹还跪在地上,倔强地仰着头。她咬着嘴唇,
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手里的剪刀却紧紧握着,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