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ICU门口哭得像个疯子,护士都过来劝我。我爸躺在里面,满身插着管子。
心电图显示器上的线条一跳一跳的,随时可能变成直线。李建国是三点多才到的,
身上还有酒味,嘴里还嚼着槟榔。“哭什么哭?人又没死。”他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的。
那股烟味混着酒臭,熏得我想吐。“这里不能抽烟!”我抢过烟头踩灭,手都在发抖。
“你管得着吗?”他又点了一支,故意凑近我。那张脸在烟雾里显得更加可憎。“我和你说,
叔叔的事我来安排,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医生护士都是要打点的,你懂这些吗?
”“我是他女儿!这十年来都是我在照顾他!”“女儿?”他冷笑一声,
槟榔汁从嘴角流出来,恶心得很。“女儿早晚是外人。”“十年前你爸第一次发病,
我就说过让我来照顾,是你非要逞强。”“现在人要没了,你哭给谁看?
”“哭给医院看还是哭给我看?”当时我还太天真,以为他是关心我爸。现在才明白,
这王八蛋从那时候就开始打房子的主意了。我爸在ICU里躺了三天三夜。
我就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三天三夜。李建国倒好,总共来了一次,还不到十分钟。
进去看了一眼就走了,说是“受不了这种氛围”。护士问家属签字的时候,找不到人。
电话打过去,李建国说:“我在忙,让晓芳签就行了,反正都一样。”都一样?
我气得差点把电话砸了。第三天晚上,我爸走了。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机器发出刺耳的鸣叫声。我扑在床边嚎啕大哭,十年的委屈和不舍全都倾泻出来。
人刚咽气不到半小时,李建国就在病房里开始算账。那副嘴脸让我恶心。“晓芳,
叔叔的房子得卖了,医药费花了不少吧?”“我听说ICU一天就要两三千,
三天下来少说也得一万多。”“建国哥,爸刚走,你就……”“我这是为你好。
”他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但那双小眼睛里都是算计。“一个女人带着孩子,
守着那老房子有什么用?”“房子大概能卖个六七十万,扣掉医药费,剩下的分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