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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3-14 13:53:53

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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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迟喜欢自己姐夫很多年,他是她难以触碰地月亮。成年礼那天,司止渊在影帝获奖典礼上,在众多狗仔面前祝她成年快乐。他的千万粉丝为之疯狂、羡慕。二十三岁那年,他和姐姐婚礼前夕,姐姐逃婚了。爸妈逼着她带上面纱替嫁,昏暗的婚房里,一夜旖旎。她终于触碰到了她的月亮。第二天,逃婚的姐姐回来了,带着他最崇拜的国外演技老师。她推开婚房的门,看见两人赤裸交缠的身体,红了眼,从十八层翻身跳下,一尸两命。而看清怀里人是林月迟的司止渊,当即退出娱乐圈,冷厉地为姐姐举行海葬,残忍的拉林月迟去上环,每夜床上只让她背对他。两人的婚房里全是姐姐的照片,他把她日夜绑在床脚,他要她忏悔。即使这样,林月迟还是怀上了,宫外孕,大出血,半只脚踩进了鬼门关。医生一个接一个电话打给爸妈和司止渊,他们声音冷淡。“哦,知道了,我们在国外度假,给她老公打电话。”“嗯,我忙,你们让她自己签字。”歪歪扭扭签下字的瞬间,林月迟后悔了,她不该替嫁。他们都恨她,恨她害死了姐姐。可是晚了,她失血过多,死在了急救室里。

就连她死的时候,网友们都在诅咒她,说她不得好死,说她活该,说她下贱。她满心悔恨去世,可再睁眼,她竟然重生在司止渊婚礼前夜。

……她跪在大厅正中,爸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林父手上拿着一根带刺的竹鞭,狠狠落在她身上。倒刺带起她的血肉,很痛,却抵不上上辈子受到的种种痛。她第一次反抗父母,捂着伤口,往隔壁狂奔。将身后林父的声音抛之脑后。“逆女!让你替嫁那是让你去享福!你是想看着林家破产吗!”“从小就比不上你姐姐,现在需要你的时候,你别不要脸……”林月迟越跑越快,视线早已模糊一片。她冲进司止渊别墅时,司止渊正好脱衣服洗澡,一向温柔的他,却有着和性格不符的结实身材。她上辈子爱极了这样反差的他,可现在,她一眼都不敢看。慌忙闭上眼睛,“阿渊……姐夫,姐姐去国外找演技导师了,你能推迟婚礼吗?”司止渊迅速裹上浴袍,眉间紧蹙,本想赶她离开,听见她的话后,冷笑一声,“你又玩什么把戏?你把鸢儿关起来了?!”闻言,林月迟苦笑。自从在姐姐订婚宴上,有人播放她为司止渊录制的表白视频之后,两人的关系便降到了冰点。她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却没想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心思,只有司止渊故意忽视。他不爱她。她掐着肩上的伤口,扯开嘴角,“我从来不骗你。”“还有,我不喜欢你了,再也不会喜欢了。”司止渊动作一顿,眼神晦涩,当即给林鸢儿打电话,可没打通。他紧张的喊人去查林鸢儿的踪迹,自己则一直打电话。“鸢儿要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让你陪葬!”他眼神狠厉,仿若上辈子的他,吓得林月迟浑身颤抖。直到天明,林鸢儿终于接了电话,确认她没事,他才临时延迟婚礼。听见婚礼成功延迟的林月迟瞬间哭出来,他打了多久电话,她就站了多久。她脱力的跌倒在地,又哭又笑。她做到了!她终于不用重复一辈子只能生活在一个小小房间的下场了。她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自己的爱人。“鸢儿,我爱你,我会等你回来的,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听着两人互诉衷肠,她扶着墙,踉跄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保姆房。床头柜上相框里,外婆笑得慈祥,她死死咬着手背,忍住眼泪。因为计划生育,她从小跟着外婆长大,17岁时才被林家接回来。可林家没有她的位置,她想外婆了。强行平复情绪,她拨通了外婆的电话。“外婆,我很快就来乡下陪你。”外婆没有多问,中气十足回答,“好啊!回来帮我看渔场!正好缺人呢!还有你还记得小时候隔壁的哥哥没?”“他回来了,这几天还问我你去哪里了。”

“他现在可是大老板哩!”上辈子,外婆也说过他,听说他等了她几年,但后来再没了消息。林月迟吸了吸鼻子,“好,外婆,我这就买机票回去。”2

半小时后,林月迟挂断电话,买了最早一班的飞机,准备今天下午就回外婆那去。

她还在整理东西时,门突然被撞开。

门板砸在墙上发出巨大声响,吓得她下意识抱住怀里的模型。

司止渊一眼就认出她怀里的模型是照着他样子做的,他将手上一堆化妆用品丢在地上,眼中满是警告。

“林月迟,我是你姐夫,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再去司家。”

“化妆间我改成鸢儿的训练室,我有专门的化妆师,你别再利用化妆的借口接近我。”

在他的别墅里一直有一个房间,是给林月迟学习化妆用的,以前她也会用司止渊的脸来练习。

这些都是她厚着脸皮求来的。

她想成为他一个人的化妆师。

可惜……

林月迟攥紧模型,淡淡回道:“我不会再去司家,姐夫放心。”

这是司止渊第二次听见她喊他姐夫,瞥见她冷漠的脸,他莫名的不舒服。

林月迟自从被带回林家就一直喊他阿渊,被揭穿心意之后,她好像再没有唤过他。

他还想说些什么,手臂忽的被人挽住,“阿渊,就这样把迟迟的东西丢在这里不好吧?”

“要不我还是在自己家练习好了,反正爸妈也同意我进娱乐圈了。”

司止渊将她揽进怀里,笑容宠溺,“那个房间有最大的镜子,方便练习,林月迟那化妆技术,房间给她也是浪费。”

“她要练就在自己房间练。”

林鸢儿打量着面前比自己房间厕所还要狭窄的保姆房,勾起嘴角,“你别这样说迟迟,她以后可是你的专属化妆师!”

“就她?鸢儿你别太溺爱她了。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婚房,只属于我们两个!新婚燕尔的,她住进来多不方便。”

说到这里,他刮了刮林鸢儿的鼻尖,随后看向林月迟,“林月迟,你说是不是?”

林月迟唇瓣被咬得滴血,她舔掉血珠,抬头,“姐夫说的对,我在自己房间练习就可以。”

反正他不爱她,把自己亲手设计的房间让出去也无所谓,即使那本来是她给自己和他准备的婚房。

她也不会再练习化妆了,她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很快,她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待两人离开,林月迟把一堆模型和道具全都收进箱子里,准备拿出去烧掉。

可她刚推门出来,就被保姆撞倒,箱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正好被牵着林鸢儿上楼的司止渊看见,他眉心一跳,“走路没长眼睛?”

林月迟没有看他,忍着脚踝的痛楚,把东西装回箱子,抱起箱子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走。

一路上,下人的话尽数进了她的耳朵。

“司少爷太爱我们小姐了,为了证明小姐在他心中是第一位,直接在红毯上带着小姐的照片!”

“听说他亲自开直升机去接小姐回来!不仅不追究小姐逃婚的事情,还帮她举办婚前的单身聚会呢!”

“我还听老爷说,他帮小姐定制了剧本,小姐只要出道,每一部戏都是女主!”

……

林月迟脚步一顿,自嘲笑笑。

以前她也想过进娱乐圈和司止渊并肩,可不仅他不让,就连爸妈也不赞同。

甚至为了让她打消这个念头,让她跪着,打了她一夜。

为了离他更近些,她只能转而去学化妆。

可同样的一件事,换到林鸢儿身上就这样简单。

她昂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将箱子丢进火桶。

点燃打火机,准备丢进去的刹那,手腕被人抓住。

“你疯了?!”

3

林月迟手腕肉眼可见地红了,她拧眉想要挣脱。

他却攥得更紧,紧盯她的脸,“为什么要烧掉这些道具?你的梦想不是做最高级的化妆师吗?”

“就因为我说了你几句?还是说因为我和鸢儿要结婚了,你就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林月迟憋着一口郁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姐夫,你想多了,你本就和姐姐有婚约,你们能走到一起,我愿意日日为你们祈福。”

“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喜欢你,更不会再缠着你们。”

这些话是他做梦都想听见的,可放在现在,司止渊却哪哪都不自在。

他沉了脸,“死缠烂打不行,放荡勾引也不行,你现在改用激将法了?”

闻言,林月迟一怔,浑身都泛着冷,光着身子被他丢出房间的羞辱历历在目。

司止渊见她怔住,只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他轻蔑的看了一眼火桶里数不清的,和自己一模一样地模型。

语气讥讽,“昨天还趁我洗澡冲进我家,你说你不喜欢我?偷着制作这么多我的模型,录了一个又一个告白U盘,被爸妈打得鲜血淋漓也要来找我,你说你不喜欢我?”

“林月迟,你自己相信吗?”

林月迟终于抬眼,撞进他不耐的眼神里。

为什么不信呢?

明明知道他和姐姐的婚约之后,她再没有纠缠他,就因为她以前做的那些蠢事,他们都不相信她。

可这些就是真相啊。

她扯了扯嘴角,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姐夫,我以前是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可人总会累,你不会爱我,所以我投降了。”

说着,她重新点燃打火机,一把丢进火桶里。

她直视着司止渊的眼睛,边说边将模型往地下摔。

白色的碎片飞溅,砸在两人身上,划伤了她的脸。

她依旧没有退缩,灼热的火光里,司止渊唇瓣紧抿,眉眼越来越沉。

他拍掉身上的灰烬,声音冷的可怕,“林月迟,别白费心机了,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我的妻子只会是鸢儿,我爱的也只会是她!”

说完,他愤然离开,背影带风,好似多和她呆一秒都污了他的眼。

林月迟抹掉脸上的血迹,抬头看逐渐下移的太阳,快了,还有2个小时,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她拖着红肿的脚踝回到房间,忍着痛,给自己上药。

大厅的喧闹声透过门缝挤进来,聚会要开始了?

她思考自己要不要现在就走之际,林母突然闯进来。

手上还拿着一个袋子。

她怜惜的摸了摸林月迟瘦削的脸,眼眶通红,“这些年苦你了迟迟。”

“鸢儿结婚的时候,你出国吧,以后都别回来。”

“妈妈也舍不得你,可你在这里,鸢儿不安心,止渊他……他是你的姐夫啊!”

她身上带着灰烬的气味,想必是看见了刚刚那一幕。

林月迟鼻尖发酸,喉头更是扎了鱼刺一样难受。

多年没有感受到的母爱,这一次感受到,还是为了林鸢儿。

她觉得她会抢自己的姐夫吗?

她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堪。

她这样的想法,比所有人的咒骂更让她难受。

林月迟指甲陷进掌心,“我买了四点的机票,回外婆那。”

怕她不相信,林月迟找出机票信息,给她看。

即使做好了准备,瞥见林母看了信息之后露出松一口气的模样,她还是心口犯疼。

“好孩子,我会往你卡里打钱,逢年过节也不用回来问候,我们不在意这些。”

林月迟强忍泪意,“好,我永远不会回来。”

“你要去哪里?”

司止渊倚靠在门边,忽然开口,惊得林母和林月迟都一愣。

林母慌忙抓住林月迟的手,正好抓在她的伤口上。

“她和我闹脾气呢,准备回外婆那玩几天,再回来。”

说完,她不断朝林月迟递眼色,见她点头才放心。

司止渊拧着眉头,“也行,但婚礼那天,你必须回来当伴娘,以后你要是想学演戏,也可以和鸢儿一块训练,我会给你一些配角戏份。”

闻言,林月迟瞳孔微缩,穿着礼服正好经过的林鸢儿更是震惊。

她一个眼刀朝林月迟飞去,林母立马甩开她的手,忙走到林鸢儿身侧。

4

司止渊这话来的太迟了。

她已经不需要了。

林月迟拖着箱子,穿过衣着华丽的人群往外走。

人群中,两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浑然不觉。

机场,候机室。

眼看即将登机,她起身往登机口去。

只差一步时,眼前一黑,有人捂住她的眼睛,还揽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终于等到你了!怎么来这不和我说!”

林鸢儿的声音?!

林月迟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意识也逐渐不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惊慌的睁开眼,周边一片漆黑。

外面很是吵闹,夹杂着瓶子的碰撞声,还有哭嚎声。

她的嘴被堵住,手脚都被绑着,未知的恐惧让她身体发颤。

等她冷静下来,外面的吵闹声已经消失。

她用舌头不断把嘴里的东西往外顶,直到口中有了血腥味,才成功。

她试探的喊了几声救命,意料之中没有人回应。

她忍着痛,缩小手掌,用力一扯。

“啊!”

一层血肉被活生生挂掉,她深呼吸好几次,用伤手解开束缚,跌跌撞撞摸到门把手。

拧开冲出去。

眼前熟悉的一切,让她惊愕。

怎么会是林家别墅?

不等她反应,司止渊迎面跑过来,不由分说抓住她受伤的手,拖着她往司家去。

“痛!姐夫!你松手!”

可她的痛呼没有换来司止渊的温柔对待,反而激怒了他,他用力将她甩在地上。

“怎么没有痛死你!”

“你怎么这样狠毒!鸢儿是你姐姐啊!为了嫁给我,你竟然对她痛下杀手!”

他眼中的失望和厌恶让林月迟心口发紧,她连连摇头。

“我没有,我根本没有看见姐姐!”

“我被绑架了,才刚逃出来啊!”

她的解释气得司止渊下意识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可对上她清亮的眼眸,他手僵在半空。

随后把一枚耳坠甩在她身上。

掐着她的脖子,拖到一片血泊中,“这是我亲手给你带上的耳坠!鸢儿亲眼看见的!你还要说谎!这里都是鸢儿被虐待流的血!”

“你说你被绑架了,你是怎么毫发无伤回来的!”

“林月迟,你太可怕了!”

满目的红和窒息让林月迟脑子一片混乱,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她只能重复说她没有。

司止渊带着她去了医院,病床上,林鸢儿浑身被纱布包裹,唯一漏出来的脸上都是伤痕。

看见林月迟的瞬间,她尖叫起来,“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而林父更是一巴掌将林月迟扇倒在地,“贱人!你以为鸢儿不在了,你就能代替她吗!做梦!”

林母双眼猩红,“林月迟,我真恨不得没有生你!”

他们满脸厌恶,好像她是个恶魔。

林月迟呆滞的擦掉嘴角的血迹,想要站起来,却被进来的护士踩到手。

她清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好痛。

她捧着手,放弃了为自己辩解,他们不会相信的。

林鸢儿眼底那么明显的得意,她看的明白,他们却看不见。

她想要离开。

“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

“稀有血型?糟了,血库血不够!”

“你们谁是熊猫血!”

5

病房内的所有人全都看向走到门口的林月迟。

他们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浑身的血液都抽给林鸢儿。

林月迟害怕退后,“我不能献血!我有心脏病的!”

听见她的话,林母想要抓她的动作一顿,纠结的看了一眼林父。

适时,护士吼道:“快去找血!病人撑不住了!”

而林鸢儿喊着泪,“爸,妈,阿渊,不要怪迟迟,我死了没关系的……”

说到一半,她眼皮突然磕上,而护士身侧的心跳检测器发出刺耳的警示声。

司止渊慌忙拽着林月迟进来,直接撸起她的袖子,另一只手更是摁住她不让她乱动。

“她是熊猫血!”

“我有心脏病……”

“闭嘴!不要因为你那了不起的心脏病动不动就哭,反正你又死不了!”

针头插进林月迟瘦弱的手臂里,看着一袋又一袋的血被抽出,林月迟彻底心死。

她愣愣地望着司止渊的背影,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刚知道她有心脏病的时候,他一步路都舍不得让她走,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给她。

可刚刚那残忍的话也是他说的。

现在眼里只有林鸢儿的他和曾经对林月迟无限宠溺的司止渊彻底分离。

随着过多血液抽离,林月迟身体越来越冷。

她是要死了吗?

可外婆还在等着她。

她不想死。

意识模糊间,她听见他们说:“不要装作一副要死的样子,鸢儿受的痛比你多多了!”

“幸好我没有让你上族谱,这样狠毒的女儿,我不要!”

……

她晕倒又醒来之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保姆房。

手机和证件全都不在身旁。

她走到门边,却发现门从外面锁起来了。

任她怎么喊,都无人回应。

她只能抱住自己窝在被子里,看着外婆的照片消磨时间。

可一整天过去了,依旧没有人来开门,他们好像忘记了她的存在。

直到第二天下午,她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整个人连坐都坐不起来。

门,终于被推开了。

林鸢儿坐在轮椅上被司止渊推了进来,看见林月迟的状态,两人神情各异。

司止渊愣怔之后,蹙了蹙眉,“本来我要报警的,但鸢儿心软,关你两天就算了,过来和鸢儿道歉。”

林月迟艰难撑起身体,靠在床上,和林鸢儿得意的眼睛对上。

她喉头发苦,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阿渊,迟迟习惯了我帮她背锅,我们走吧,她心里知道错了就行。”

背锅?

一直以来不都是她替她林鸢儿背锅吗?早恋、霸凌、抽烟喝酒、泡吧,哪一件不是她来挨的打?

林月迟觉得很可笑。

她没有做错,凭什么要道歉。

司止渊看见她这表情,气不打一处来,“滚过来道歉!”

她依旧没有反应,表情淡淡。

看得司止渊一股无名火,“好!你倔!那就关到你知错为止!”

说罢,他转身吩咐佣人,在房间里放一个蓝牙,循环播放念经的声音。

念经声一出来,林月迟瞳孔放大,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蜷起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好像又回到18岁那年,她在寺庙和家人走散了,被一个假和尚掳走。

那和尚当着她的面,虐杀了三个小女孩,念经声一直响。

“轮到你了。”

他的声音犹在耳边。

她想要尖叫,喊出来的声音却小的可怜。

“我没有错,我没有做过……”

她眼泪都要流干了,明明冷到发抖,脸却滚烫。

心脏一抽一抽地痛,好像在跟她说,它要不行了。

6

林月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司止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侧还站着林母。

见她醒来,林母松一口气,而后肃了脸,“鸢儿被你吓坏了,你好了,就去给她道个歉,一句话的事,倔什么?”

为什么都让一个受害者给加害者道歉?

林月迟不想听,闭上眼。

而后听见关门声和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没人了才睁开眼。

却发现司止渊还在原地,他浑身都透着冷气,“林月迟你怎么变得无耻又蛮横?我知道你还对我有心思,但我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可能。”

“我只会娶林家的小姐,被林氏族谱承认的小姐。”

说完,他冷脸离开,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

林月迟恍然发现,她好像一直在追随他的背影,他从未停下来等过她。

她自嘲一笑,低声喃喃:“我不喜欢你了司止渊,我说真的。”

住院的这些天,她时刻能在护士口中知道司止渊对林鸢儿的宠溺。

林鸢儿不喜欢医院的饭菜,他亲手做好带过来给她。

林鸢儿不喜欢医院的消毒味,他在病房门口准备换的衣服,强制护士换上。

林鸢儿想要去走红毯,他推着她去走了一趟又一趟。

所有人都羡慕狠了。

司止渊的粉丝更是承认了这位嫂子。

和上辈子,林月迟被骂到抑郁完全不一样。

只因为,司止渊护着林鸢儿,在任何人面前都护着。

林月迟静静听着,同时掰着手指头算自己应该什么时候离开比较好。

不能带伤回去,外婆会担心。

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让林鸢儿注意到她。

可即使她每天不出去,林鸢儿还是找上来了。

她想让林月迟和她一块去走红毯。

“迟迟长得这样好看,去走一趟,万一被好导演看上,就能和我们一块进娱乐圈了!”

她这种没有背景没有演技的人凭什么能被导演看上?凭身体吗?

娱乐圈的水太深。

她想要拒绝,司止渊却比她还快。

“不带她。”

林鸢儿眨了眨眼睛,掐着林月迟的手默默用力。

“为什么呀?迟迟喜欢娱乐圈。”

司止渊看着林月迟依旧毫无血色地唇瓣,她最近安分的有点过头。

好像在躲着他。

一想到她有可能被那些不怀好意地导演诱骗,他心口总闷闷地。

但他不好把这话说出来,鸢儿容易误会。

他正要敷衍,林月迟开口了,“我不喜欢娱乐圈了,也不学化妆了,祝姐夫和姐姐玩的开心,我有点累要休息了。”

说完,她也不管两人什么反应,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但林鸢儿就是不想让她如愿,“那迟迟可以帮我化妆吗?”

话落,司止渊皱眉又看向林月迟。

虽然他说她技术不行,但她其实化的很好,圈内很多人找她定制妆容,她都拒绝了。

她只想给司止渊化妆。

但现在……

林月迟睁开眼,平静点头,“好,我帮你化。”

要是不答应,她肯定会一直缠着她。

林鸢儿就是这样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很快,化妆品一字摆开。

林月迟熟练的帮她化妆,认真的样子让司止渊失了神。

有多少次,她都是这样帮他化妆的。

化了三个小时,在林鸢儿不断挑刺、和司止渊亲嘴的情况下,林月迟终于画完了。

她的手已经累到动弹不得,又酸又痛。

房间回归平静之后,她躺倒在被子里,陷入熟睡。

深夜12点,门突然被大力撞开,砰的砸在墙上。

林月迟心脏猛地一抽,灵魂差点抽离。

强光刺激着眼球,她猛地睁开眼,只见司止渊怒气冲冲,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林月迟!毒妇!”

“你竟然在化妆品里做手脚!”

“鸢儿当场休克,现在还在急救室里躺着,你真的想杀了她是不是!”

7

司止渊脸上的怒火盖不住眼底的嫌恶,他力气极大,像是要把她的手掰断。

林月迟吃痛,忙不迭开口,“我真的没有,那些化妆品都是她自己带来的!也是她想要化妆的啊!”

“而且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你不觉得过于巧合了吗?”

司止渊气笑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看着她窒息涨红的脸,眼中不再有心疼。

“你是说鸢儿用自己的生命来诬陷你?你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做?”

“林月迟你真的撒谎成性!”

下一瞬,林母冲进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林月迟头撞在墙上,眼前一黑,后知后觉感知到疼痛。

“畜生!”

“阿渊快跟我走!鸢儿想见你,孩子,孩子保不住了啊!”

她说着就哭了出来,眼中对林月迟的恨意浓的几乎化为实质。

“林月迟,你最好祈祷鸢儿没事!”

说完,他匆忙跑去急救室,路上因为着急还摔了两跤。

病房内恢复平静。

林月迟捂着两边红肿的脸,无声落泪。

她撑着身体,跟上他们的脚步。

急救室的红灯刺眼,让她隐隐不安。

林父和林母没有精力理会她,一直走来走去。

林月迟唇瓣被咬出血,她却好似没有察觉,只愣愣地看着急救室的红灯。

上辈子,她只有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站着,直到门被推开。

林鸢儿被推出来,她身侧站着疲惫的司止渊,两人十指相扣。

明明他看向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可转向林月迟时,却骤然变冷。

他大跨步走过来,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鸢儿孩子没保住,她再也不能怀孕,你满意了!!”

孩子没了?

不能再怀孕?

林月迟思绪混乱,余光瞥见踉跄冲过来的林父林母,她害怕的往后缩,尽力解释。

“我真的不想害她!我都要离开A市,放弃一切了,为什么还要害她!”

“别墅和医院都有监控,你们可以查看,我没有害过她!”

她本来以为说出监控的事情,他们能够稍微冷静一下,可没想到三人围过来,像索她命的厉鬼。

林父更是从下人手里接过竹鞭,“林月迟,你最好能一直这样犟。”

话落,他一鞭挥落,重重砸在她身上。

眼看他还要打,而围观的人没有阻止,林月迟恍然明白。

他们在乎的只有林鸢儿,他们在给她出气。

她不应该抱有任何希望。

又是一鞭子砸下,她痛得蜷缩成一团,却没有任何作用。

外婆,好痛。

她闭上眼,不再看他们,努力转移注意力。

可倒刺挂出血肉的瞬间,她还是痛呼出声。

“林月迟,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司止渊捂住林鸢儿的眼睛,朝林月迟冷喝。

可林月迟死死咬住手背,连痛呼都不再发出。

走廊上只剩鞭子落在身上的声音。

围观的人渐渐少了。

佣人们也都别过头不忍心再看。

司止渊再次开口,“认错!道歉!”

林月迟眼睛里都是血,她却扯出一抹笑,一字一句,声音极低,“我没错。”

8

她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司止渊,他从林父手中接过竹鞭,每落下一鞭,便问一句她认不认错。

可回应他的永远只有沉默。

许久,有人不确定开口,“小姐晕倒了?还是死……”

他的话没说话被司止渊猩红的双眼盯上,吓得他连忙跪下。

“她不会死!”

林月迟以为自己死了,她的灵魂脱离身体,回到外婆身边。

看见外婆捧着手机,问隔壁哥哥,“迟迟的飞机是出事了吗?怎么还没到家?”

林月迟想要摸摸她,手指却穿过外婆的身体,她一遍遍尝试,最后只能哭着跟在小老太太身后。

她好累。

可再睁开眼,竟然还在医院。

原来她没死。

她想要苦笑,脸颊肌肉却动弹不得,只有手指能动。

住院期间,没有人来看她,她配合治疗,想要能够早点下地自由行走。

终于,一周后,她能缓慢行动了。

当即,她戴上口罩,拿着手机和证件就走。

她什么都不要了,只想要回外婆那里。

行走间,护士们聊的八卦进入耳朵,她眉心直跳,不自主加快脚步。

“原来林鸢儿才是第三者啊?那影帝岂不是算宠妾灭妻?”

“嘘!被他听见你就死定了!上次那位被打成那样,你忘了?”

“那位是真的惨,谁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姐夫啊!都是林家小姐,这婚约就不能落在她头上吗?”

“门当户对,没办法,听说那位名字都没上族谱,司家不会认的,影帝只能娶林鸢儿。”

……

一路上,所有人的手机里都在播放营销号的视频。

视频内容竟然是她刚回林家那段时间和司止渊相处的日常,还有他在各种大型活动都带她出席等等。

林月迟边走边打开手机,热搜上挂着‘林鸢儿小三去死’七个大字。

她脚步一顿,心脏猛缩,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忍着伤口崩裂的痛,快步跑起来,一只脚踏上出租车的瞬间,被人硬生生直接拖了出来。

她刚长好的手腕又骨折了。

司止渊面庞冷静的可怕,和上辈子婚后一模一样。

林月迟害怕挣扎,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没有回答,直到车子在记者会现场停下。

他眉眼都是狠厉,“在记者会上给鸢儿下跪道歉,澄清热搜上的事情,否则,我把你做的恶心事全都告诉外婆!”

哪怕告诉过自己千万遍,和他再没有情谊,但听见他用外婆威胁,她还是心痛到佝偻了身形。

“别装了!”

林月迟呆呆看着他,看着他绝情的嘴脸,好久,强扯出一抹笑,“好。”

她走上中心台,望着前排的林家三人,他们眼中的怨恨和厌恶她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那些营销号眼里的渴望和好奇。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司止渊,只看见他的催促。

眼角止不住落泪,她拿起话筒,“大家好,我是林月迟,林鸢儿的妹妹。”

“我才是林鸢儿和司止渊之间的小三,我不知廉耻爱上了自己的姐夫,百般纠缠,被拒绝后还乱剪辑,把我们之间正常的交流,剪成他爱我的样子。

姐夫和姐姐是真心相爱的,她们从小就有婚约,只是姐姐回国晚,才被我先一步认识司止渊,司止渊从来没有爱过我,他对我只是对妹妹的关怀,我有罪。”

……

话落,台下众人愣住,而林月迟放下话筒,转身离开现场,没有看司止渊一眼。

司止渊眼神晦涩,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连林鸢儿喊他都没听见。

坐上出租车,林月迟哭得泣不成声,她可以想到今天往后,她的名声有多臭。

可她没办法了。

她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了。

机场。

手机不断振动,除了新闻推送,还有司止渊的消息。

“晚上鸢儿想看看你。”

“你已经伤害鸢儿够多了,别不知好歹。”

林月迟颤抖着手,把手机卡掰断丢进垃圾桶,走上飞机,毫无留恋。

看她?

是来刺激她的吧?还是来陷害她?

都不重要了。

他们以后都不要见面了。

9

记者会即将收尾的时候,司止渊心不在焉。

今天林月迟回去肯定又要哭,他等下顺路买一个包包哄哄她好了。

她遇见一丁点的小事就会哭,这几天把她的手机没收,省的看见那些营销号骂人的视频又伤心。

要是她听话的话,他可以考虑在司家找个小一点的房间给她用来练习化妆。

一想到她说放弃化妆的神情,他撇了撇嘴,她从小就倔,这次他给她台阶下。

思索间,手臂忽的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他猛然回神,看向脸色僵硬的林鸢儿,她正环着他的手,再次重复刚刚说的话。

“阿渊,你不是说今天有惊喜要宣布吗?大家都等着呢。”

她示意他看台下的扛着摄像头的营销号们。

司止渊本来是打算今天公布两人半月后的婚礼,一是给林鸢儿正名,澄清那些谣言;二是彻底打消林月迟的念头。

可此刻,本应该满心欢喜的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林鸢儿有些着急,她晃了晃他的手臂,眼睛里都是紧张。

她为什么紧张?

怕他不履行承诺吗?还是怕他选择林月迟?

想到这里,他心口一软,鸢儿太不自信了。

他嘴角微勾,接过话筒,“在这里诚挚的邀请大家来参加半月后,我和鸢儿的婚礼。”

“届时,我们将会赠送每位宾客一个名牌胸针。”

话落,全场哗然。

他这也太大手笔了,以他的名气,来参加婚礼的人不用想,都要有成千上百人,他还赠礼。

观看现场直播的粉丝们,全都疯狂了,纷纷买机票,准备过来凑热闹。

林鸢儿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刚刚他看向林月迟的眼神实在让她害怕,就好像看爱人一样。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眼神暗了暗,随后掏出手机给助理发过去一条消息。

“跟着林月迟,找机会弄死她。”

发完消息之后,她温婉的笑着,和司止渊一块回了医院。

她讨厌医院,要不是装病陷害林月迟,她绝对不会在医院住这么久。

这些时间,司止渊都陪在她身边,所有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她很满意。

所以当司止渊半路让她挑选包包的时候,她很开心,还以为他是给她买的。

直到他拉着她径直往林月迟的病房去,她心里把林月迟诅咒了千万遍。

空荡荡地病房,里面尽是消毒水味。

她不适的皱了皱眉,“阿渊,好难闻,我们先回……”

“林月迟呢?”

她的话被司止渊打断,甚至他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今天第二次这样了。

她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阿渊,可能妹妹只是去厕所,或者出去散心了……”

她话说到一半,司止渊已经推开她,抓住路过的护士,声音焦急,“这里的病人呢?”

“今天早上就出院了。”

出院了?

她伤的那样重,怎么就出院了!

要是伤口感染怎么办!

司止渊眉心拧紧,下意识想要拨打林月迟的电话。

却被赶过来的林母一把摁住。

林母脸上还残留着怒气,“这死丫头,回外婆家住几天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差点让我担心死!”

“她过两天就回来,你们不用担心,好好准备婚礼吧。”

“她不在也好,那些媒体没有发挥的机会。”

听见她只是回去几天,司止渊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婚礼,她回来吗?”

“当然要来,她还说要送鸢儿礼物!”

林母回答得肯定,彻底打消了司止渊的猜疑,将包包交给林母,就带着林鸢儿离开了。

只是他没有看见,自己转身之后,林母和林鸢儿之间的眼神交流。

很快,在他莫名的心慌中,半月过去。

婚礼现场,他抓着手机,停留在林月迟的聊天框,打好的几个字久久没有发出去。

10

这半个月来,他没有她任何消息,每次问林家人,也都被敷衍过去。

她不仅没有给他发消息,连动态都没有发,就好像瞬间蒸发一样。

突然,门外传来助理的声音。

“司总,到您出场的时间了。”

司止渊收回手机,手指不小心点到了发送键,信息还没发出去,他就熄屏了。

他站在万众瞩目地台子上,看向推开门,朝自己走过来林鸢儿,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是那样动人。

可他却在刹那间,恍了神。

好似看见了盖着红盖头,娉娉婷婷朝自己走来的林月迟,她的脸和嫁衣一样羞红。

她娇艳得跟牡丹一般,红唇轻启,喊他阿渊。

“阿渊。”

“老公。”

林鸢儿的声音一出来,他眼前的幻境全都破碎,他没有新婚的欣喜,甚至心口闷得很。

本能的,他朝台下看去,环顾四周,寻找那抹红色的影子。

“老公,你在找什么?”

司止渊深吸一口气,摇头,温柔的牵过她的手,将那抹无措压回心底。

“没找什么,今天的你格外好看。”

林鸢儿闻言,掩唇轻笑,她娇俏的轻锤他胸口。

婚礼的进程缓步进行。

司止渊看着自己手里的戒指盒,思绪又跑毛了。

林月迟又跑到他面前,眼睛红红地盯着戒指。

可他一转眼,她又消失了。

他摩挲着戒指,第三次往台下和门口看去,还是没有她。

不是说婚礼当天,她会回来吗?

难道是路上出现什么意外了?还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他心脏猛地提起,不顾司仪的呼唤,径直下了台,直奔林母方向。

“林月迟呢?不是说今天回来吗?她在哪里?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话落,林母脸色一僵,慌忙拉着他到一边。

可刚刚他那话还是被其他人听见。

瞬间,场内议论声越来越大。

“什么意思?司止渊怎么在问林月迟的事情?他不会喜欢她吧?”

“我天,结婚的时候,想到的异性,绝对是真爱!”

“难道有什么内幕?”

“你们不知道医院的事情吧?”

……

林鸢儿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司仪连忙镇场。

十分钟后司止渊才上台,只是脸色更不好了,但还是配合婚礼流程。

流程一结束,他立马下了台,拿起手机给林月迟打电话。

可一脸三个都是空号,他气得摔了手机。

“该死!故意躲着我?!”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生气,也许是因为她说好要来,结果没来。

绝对不是因为在乎。

一想到林母说的话,他咬牙点开聊天框,却一眼看见红色的感叹号。

账号已注销!

她为了躲他,竟然连账号都注销了!

“刘助,给我查!她到底死哪去了!”

林母说林月迟想替林鸢儿嫁给他,她没答应,所以林月迟才不回来的。

甚至连外婆家也不在。

为了得到他,她还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亏他还担心她遇到危险!

她这样爱他,迟早都会回来的,但他不能接受她一再威胁他。

等她回来,他一定要好好教导她!

11

他刚吩咐完,转身就看见林鸢儿双眼通红地盯着自己。

“阿渊,你在担心妹妹吗?早知道我就答应她,让她替嫁,这样她也不会乱跑,引得你担心……”

司止渊连忙帮她擦掉眼泪,“你想多了,无论她用什么招数,我娶的都只是你,不用管她。”

林鸢儿眼泪流的更欢了,“可是你担心她。”

司止渊将她揽进怀里,轻拍安抚,“鸢儿吃醋了?我没有担心她,她毕竟是因为我偷跑的,要是出了事,我难辞其咎。”

“不过,她是时候吃点教训了,省的总是不长脑子!”

林鸢儿看见他阴沉的神色,嘴角微勾。

她还真是回不来了,就连尸体都被烧成了灰烬,吹得到处都是。

婚后,司止渊对连鸢儿的任何愿望都满足,但他背地里还在让助理寻找林月迟的踪迹。

他原本以为不过一月,她肯定自己跑回来。

可眼看着三个月过去了,竟然连她的一点消息都找不到。

他最近晚上都睡不好,林鸢儿因为他不碰她,夜夜胡闹。

甚至经常拿林月迟出来说,他烦不胜烦。

不是他不想碰她,只是每次碰到她,眼前总会出现林月迟的影子。

今天凌晨又一次梦见林月迟之后,他打算在公司睡几天。

半梦半醒间,林月迟又出现在他梦里。

她一遍又一遍说着之前那些不爱他的话,像个复读机,任由他怎么叫喊都不停止。

他恍然惊醒,睁眼对上自己和林鸢儿的结婚照,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他猛地将照片盖住。

随后打开抽屉,一整套定制的化妆刷整齐摆放着。

这是他给林月迟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没送出去。

许是刚睡醒,理智还没有回归,他循着本能,拨打了林月迟外婆的电话。

他只想确认一下她的安全,没有其他。

只是对方一听见他的声音,立马挂断,再打过去,竟是已经被拉黑。

他腾的坐起,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

怎么会?

因着司家和林家的关系,外婆回乡下之前,还是对他很欣赏的,多次说过要把外孙女嫁给他。

他愣了半晌,门口忽的传来敲门声。

这一次助理没有等他说进,直接冲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U盘。

不复以前的稳重,说话都开始结巴。

“司司司总,您,您有必要,看一下这个……”

司止渊烦躁的躲过他手里的U盘,插上电脑的瞬间,他瞳孔收缩,而后猛地闭上眼,重新再睁开。

只见屏幕上几个大字:关于美院林鸢儿脚踏十条船事迹PPT。

再往下翻:论被玩烂的女人怎么榜上影帝。

真爱抵不过演技。

玩的就是陷害。

一共四个PPT,却足足有五百页。

司止渊眼睛一阵一阵地发黑,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文档里和多个男人上床的林鸢儿。

还有种种手段,诬陷林月迟,以及她不能生育的原因。

甚至就连上次记者会都有她的手笔。

他呼吸发紧,缓了很久,久到助理腿都麻了,他才沙哑开口。

“回家。”

12

司家别墅。

林鸢儿砸了一个又一个瓷器,脸上尽是怒气。

“把她给我摁在碎片上!”

下人害怕的瑟瑟发抖,也只能照办。

把那名长相和林月迟很像的女佣摁在碎片上。

女佣身下瞬间铺满血迹,她痛苦的挣扎求饶。

见状,林鸢儿满意的靠在沙发上,欣赏她的痛苦。

下一瞬,门被人暴力踹开。

她怒目而视,“哪个贱人敢……”

话未说完,看清司止渊的脸,她立马换上温和的笑容,小跑着扑进他怀里。

“阿渊!我以为你不回来睡了!”

见他注意到一旁的女佣,她连忙挥手,示意下人把她拉下去。

“这女人见我不开心,硬是要表演杂技,谁知道她技术不精,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已经让医生给她好好治了,也是个可怜的。”

要不是司止渊已经知道了她的真面目,真会被她精湛的演技骗了。

她还真是适合娱乐圈!

他眉眼冷厉,抓着她的脖子,拖到碎片旁,一脚踹在她身上。

林鸢儿倒在碎片上,那些碎片全都扎进她皮肉里,很痛。

“啊!!好痛!”

司止渊却恍若未闻,一脚用力踩在她肚子上,碾了又碾。

顷刻间,地垫被鲜血浸染。

轰隆。

门外大雨倾盆。

远在乡村的林月迟庆幸自己回来的及时,否则就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她刚回来那天,中途落脚的宾馆被一把火烧了,她差点就变成一捧灰烬了。

幸好夏叙言来的及时,把她救了出来。

她当时只以为他是一个好心的陌生人,直到他一路顺路送她回家财知道。

他就是隔壁的哥哥。

原来,隔壁的哥哥都长这么帅了?

她心里暗暗感叹。

为了防止外婆伤心,刚回来那段时间,她都是避着她上药的,背后的伤口总是上不到药。

有一次去渔场,脚滑摔进了水里,才被夏叙言发现身上的伤口。

从那之后,他就成了她的医师。

他在继承家里家产之前,是一名外科医生,手稳得很。

知道他是医生之后,林月迟也不害羞了,反正在医生面前,病人就是一块肉。

她以为他不会对自己的过往感兴趣,还以为自己瞒住了外婆,所以这段时间,她过得尤为开心。

只是她不知道,夏叙言在得知她要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派人盯着各大交通站,她一买票他就知道。

还特意一路跟着她,直到火灾发生,他察觉到不对劲。

让人查,才知道她在A市受了多少苦。

难怪她伤都没养好,就匆匆回来,该是忍不了吧。

他小时候抱在怀里哄的女孩,现在也长大成,为人着想的女人了。

他很心疼。

哪怕她不想报复林家那几人,他也想让那些人获得应有的报应。

所以他把林鸢儿在留学期间的放荡事迹和对林月迟的陷害全都整理出来,送给了司止渊。

他相信,司止渊绝对不是什么吃哑巴亏的人。

同时,他还安排人把司止渊来查探的人全都挡了回去。

所以,至今司止渊都不知道林月迟就在乡下。

做完这些,夏叙言撑起伞,来到小洋楼铁门前,用力把自己的鼻子和眼睛搓红,照镜子确认达到效果之后,才摁门铃。

13

林月迟用手挡雨小跑过来,开了门,本想故技重施,再次用手挡住雨跑回去。

却被夏叙言拉住。

她疑惑的抬头,撞进他红红地眼睛里,那张清冷的脸,此刻看着可怜极了。

很难形容,她觉得像兔子。

她难得失神了片刻。

夏叙言得逞的勾唇,“一块进去,等下外婆又要说你了。”

她愣愣点头,距离他一只拳头的距离,即使另一边的肩头湿透了,也不靠近。

夏叙言叹了一口气,错开一步,走在她左侧后,左手拿着伞,举在她肩头。

“不知道还以为我身上难闻。”

“你嫌弃我?”

林月迟慌忙摇头。

“我没有!”

她只是害怕靠得太近,他会不开心。

也害怕他会像司止渊一样,以为她对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她眼底的惊慌,夏叙言一览无遗,他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弯腰,让自己的脸和她的脸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对我,你想做都可以,我不介意,永远,我发誓。”

说着,他还特意举起四根手指对天,眼看就要发誓,林月迟慌忙抓住他的手。

现在可是雨天,可不能发誓,万一真引来雷怎么办。

抓住他手的刹那,她也愣住了,怎么这么烫!

下意识想松手,却被他反握住。

而一旁看了许久的外婆没憋住,笑出了声。

而后对上两人懵逼的眼神,更是止不住笑。

笑够了,她才招呼两人坐下,端出一些小吃。

“吃吧。”

像哄小孩一样。

林月迟已经习惯她这样了,自然的拿起一条鱿鱼丝,一点一点啃。

谁知外婆下一句就是,“叙言快三十了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女朋友?”

一句话,让林月迟和夏叙言同时一顿。

林月迟眨巴着眼睛,停下了啃鱿鱼丝的动作,默默垂下头,没有看夏叙言。

而夏叙言平静的脸庞都是震惊,他疑惑的看向外婆,又看了一眼林月迟。

接受到外婆的眼色,他顿了顿,还是摇了头。

耐心解释道,“我有白月光,如果她愿意回头看看我,我甘愿直接结婚。”

闻言,林月迟心脏空落落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她就爱上他了?

意识到这种可能,她皱紧了眉头,默默在心里警告自己。

不要再动心了。

会受伤。

把那抹不好的情绪抛弃,她才扬起笑脸抬起头,好奇的看向夏叙言。

“哥,你这么优秀,还会有白月光?为什么不直接表白?”

夏叙言挑眉,“我表白过,但是被她当成玩笑了。”

那时他24岁,刚考上研究生,抱着一捧她最爱的风信子赶回老家,得知的却是,她回林家了。

而且她爱上了司止渊。

她和外婆打电话的时候,每每说到司止渊时,都雀跃的不行。

他不甘,所以在她成年礼那天,赶去了A市,带着他们年幼时说好的定情信物,一对陶人。

那天,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开心的从司止渊身边走到他面前,听见他表白之后,眼底的不可置信和尴尬。

她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有沉默,尤其在看见他手上的陶人之后。

夏叙言是个识趣的人。

他在她眼里看见了对司止渊的爱意。

所以,他收回了陶人,换成一条项链,祝她成年快乐。

她的脸上才重新出现笑容,她说,“果然,言哥哥你在跟我开玩笑!”

他强忍悲伤,笑着点头。

不,他没有开玩笑。

14

林月迟有些吃惊,“这样吗?也许是哥你太优秀了吧。”

她难以想象,能被他喜欢的人该有多优秀。

夏叙言不置可否。

而知道所有真相的外婆恨铁不成钢,一拍大腿将两人赶出去了。

眼不见为净。

雨越下越大,将所有脏污带走。

司家别墅小院的地面都被染红了。

面对林父和林母的指责,他丢下烟蒂,用脚捻灭。

“司止渊!鸢儿本来身体就不好!你知道她在手术室痛成什么样了嘛!”

“阿渊,你这次有点过分了,鸢儿再怎么做错,也是你的老婆啊!”

等他们说够了,他才拿出一叠很厚的纸,甩到他们脸上。

林母没有提防,被砸出了鼻血。

她气得头发晕,抬起手就指着他骂。

“司止渊!你!太不尊重人了!我要让鸢儿和你离婚!”

“你别仗着鸢儿爱你,就可以折磨我们!”

“我……”

“离,希望等下你还能说出这种话。”

她喋喋不休地话被司止渊冷漠打断。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她气得脸都红了,还想接着骂。

林父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纸全都糊在她脸上。

“闭嘴!”

而后,他搓了搓手,讨好的看向司止渊,“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用离婚,我们不会追究这件事的,您看看……”

他这样的态度让林母气得浑身颤抖,她猛地挣脱他,一把将他推到。

“鸢儿是你的女儿啊!她伤成那样,你说算了!”

“你是不是男人……”

啪!

回答她的是结结实实地一巴掌。

“闭嘴!”

林父第一次对她这样凶,她愣住了,眼泪掉下来,见他不但没有安慰她,还接着跟司止渊卑躬屈膝。

她抓着纸尖叫着跑开了。

林父咽了咽,忐忑的看向垂着头的司止渊。

“您想要什么?只要我们能办到,一定办到!只要您不离婚!”

林家目前的状态绝对不能和司家解绑,否则撑不住的!

司止渊冷笑,看着地上一张张血淋淋地照片。

每一张都比林鸢儿伤的重。

可林月迟却从未收到过林家人的关心。

这对比,让他心口更疼。

他用脚指着那些照片,“林月迟也是你们的女儿,怎么就不见你们心疼她?”

林父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个贱丫头从来就比不上她姐姐,打小早恋霸凌抽烟喝酒什么都来……”

他话都没有说完,被司止渊摁住脑袋,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他被迫趴在地上,脸被摁在那些照片上。

司止渊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看清楚!做那些事情的都是林鸢儿!不是林月迟!”

林父看都没看,连连点头,应和着他。

司止渊心口剧痛,不由得想到林月迟不愿回家,总赖着他的场景了。

原来,林家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林父和林母从来没有爱过她。

他是她唯一的光了,可他还帮着林鸢儿那个贱人折磨她。

他双眼猩红,叫来助理,“把这些证据全都交给媒体和营销号,让大家看看林鸢儿的真面目!”

林父瞪大眼睛,“不!不行!”

15

面对他的哭求,司止渊只有无尽的不耐烦和厌恶。

要不是有她们这样的父母,林月迟也不会就这样离开。

一想到最开始,就是因为林鸢儿的陷害,林月迟才被送下乡,而林鸢儿反而能出国,他脚下更用力。

踩得林父不断哀嚎。

可怕的是,看见证据的刹那,他第一反应不是心疼林月迟,而是怀疑。

他竟然怀疑这些又是林月迟的手笔。

他自嘲笑笑,林鸢儿的目的达到了。

在所有人面前,林月迟变成了一个不可靠的人。

直到助理把查到的真相摆在桌面上,他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一心想要娶的女人,竟然是在国外被玩到不能怀孕的贱人!

他不能接受。

就连她流产,也在她计划中!

本来她的身体就不适合怀孕,再怀孕一定会流产,所以她设计林月迟。

收买护士,陷害林月迟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原来,那天林月迟无力的样子是真的,她解释了,是她们不听。

他甚至还拿她的过往来折磨她。

他狠狠吸了一口气,冷冽的空气,呛的他连连咳嗽。

助理慌忙给他拿来水,“司总,你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摇头,“去公司。”

他睡不着,不敢睡,睡梦里都是林月迟。

她哭着问他,为什么不救她。

灼人的火焰烧的她痛苦哀嚎,任他怎样都救不了她。

舆论发酵的很快,当晚,林鸢儿的病房门口围满了人。

病床边,竟是有一名记者,她言语犀利,“林小姐,你买凶烧死自己亲妹妹这件事是真的假的?”

林鸢儿神色慌张,她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刚醒就对上一个个摄像头。

那天被司止渊摁在碎片上折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更不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暴露了。

她眼珠子乱转的模样被镜头拍下。

这时拎着饭盒的林母快速冲进来,挡在她面前,凶狠的等着这群人。

“你们干什么!鸢儿才刚被司止渊折磨进医院,你们想害死她吗!”

记者听见这话,满意的笑笑,回去又有报道可以发了。

她反问林母,“林月迟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为什么帮着林鸢儿折磨她?所有的黑锅都推到她身上不够,你们还烧死了她。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过于大的信息一股脑冲进林母脑子里,她皱眉,“你乱说什么!林月迟怎么可能被烧死!什么黑锅,我不知道!她是不乖,但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害死她!”

林鸢儿暗道不好,正想要装难受,吸引林母的注意力,没想到那记者直接甩出一张张证据。

“林女士,你真的不知道林鸢儿对林月迟做的这些事情吗?”

林母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些照片,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心虚的林鸢儿,“你,你,你,她是你的妹妹啊!你……”

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当天,一条热搜冲上榜首,‘林鸢儿把全家都算计了’。

好不容易说服股东不要撤资的林父,看见热搜,气得砸烂了办公室,气势汹汹直奔医院。

16

与此同时,办公室,助理跟司止渊实时报告医院的情况。

司止渊捏着胀痛的额角,“找到林月迟的消息吗?”

助理身体一僵。

他明明已经收到林月迟死了的消息,却一直当没听见,不停的让手下接着去找林月迟。

林月迟那样倔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被烧死了。

他不相信!

察觉到助理的停顿,他苦笑着摩挲最后一张和林月迟的合照。

其他的都在那天被林月迟烧掉了。

这张还是因为他放在司家,才保留到现在。

“你也觉得我疯了?”

助理摇头,“司总,我们继续寻找,医院那边需要制止吗?”

司止渊冷笑,“不用,加把火。”

他们越惨越好,才能安迟迟的心。

“迟迟,你到底在哪里?”

他将照片摁在心口,缓缓陷入沉睡。

而冲进医院的林父,不顾门口直播的人,直接一巴掌扇在林鸢儿脸上。

“贱人!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要把你踢出族谱!”

“早知道当时就把你送去乡下,把月迟留在身边!”

林鸢儿从醒来之后,就一直被人直播,他们甚至当着她的面咒骂她,说她下贱,说她恶心,还说她不是人。

她只要还嘴,就会被这些人丢东西砸。

她精神都快衰弱了,本以为自己父亲是来给自己出气的,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旁边被吵醒的林母竟也跟着接嘴,“老公,我们把迟迟找回来好不好?让这个贱人给迟迟道歉!迟迟会原谅我们的!”

说着,她一把抓着林鸢儿又是一巴掌,打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她不敢相信,一直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的妈妈竟然会打她。

积压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她捂着脸哭喊,“凭什么!我赢回来的一切凭什么都要给那个贱人!她死了!死了!被烧成了碳!死的时候还在哭喊!”

“我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怎么了!用她的死来换司家少夫人的身份,你们不也很高兴嘛!”

“要不是司止渊喜欢我,你们会由着我虐待她吗!你们别忘了!你们也是虐待她的其中一员!你们都是罪人!谁比谁高贵!”

“我不能怀孕了,我已经够伤心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指责我!我不过就是谈的恋爱多一点而已!”

“闭嘴!闭嘴!”

林母疯了一样的掐住她的脖子,亲眼看着她因为窒息,脸变得青紫,她竟然升起一抹快感。

好似这样就能抹除自己的罪恶一般。

她眼前不断闪现林月迟红着眼哀求她不要送她去乡下的模样,还有被打时,看向她求助的眼睛。

她心脏想被人生刨出来一般,痛得她呼吸困难。

林父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恨不得林母直接掐死这个贱人,这样林氏集团就不会再受到她的影响。

僵持间,警察推开门口的人,进来将三人摁住,全都带回警局。

很快,网上的风向又变了。

‘林家一家人反目成仇。’

‘影帝妻子进警局。’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司止渊身上,他的粉丝们更是进行游街示众,要求重惩林鸢儿。

很快,司止渊亲自把所有的证据送到警局,专门召开记者会撇清和林鸢儿的关系,说自己被骗了。

还让众人积极寻找林月迟的踪迹。

“我坚信迟迟不会就这样离开我们,她是那样一个坚强的人!”

记者会后,有人曝出他用鞭子打林月迟的视频,很多医生为林月迟发声。

17

A市这边的闹剧,林月迟完全不知道。

她正陪着夏叙言去浴场。

“哥,你一个大老板一定要亲自去看浴场吗?没有助理什么的?”

夏叙言对上她认真的眼睛,失笑,这么久了,她还看不出他的心意。

他还真是抛媚眼给狗看了,心里吐槽了一番,他环着她的腰肢,将她拎起来,跨过一处水坑之后才将她放下。

“你觉得呢?我一个大老板为什么天天陪你看渔场?”

闻言,林月迟本就震惊他抱她,这会儿脑子更是跟浆糊一样,跟面对司止渊时不一样。

她面对夏叙言时,总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担心,自己哪一块做的不好,会引得他不开心。

为什么老陪着她。

总不能是因为他喜欢她吧?

她艰难咽了咽,将荒谬的思绪抛之脑后,尴尬笑笑,“我们去浴场吧!”

又转移话题。

最近一说到这个话题,她就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是愿意等,但他也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否则又被哪个混小子勾搭走了,他得不偿失。

绕着渔场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他指了指小洋楼背后的山林,“陪我上去一趟可以吗?”

林月迟欣然点头。

山顶有一座庙宇,藏在树木深处,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她不怎么运动,走到这儿,已经开始大喘气了。

夏叙言宠溺的看着她,牵着她进庙宇。

林月迟本来以为这种藏在里面的庙宇会满是灰尘,可一踏进来才发现,里面一尘不染。

并且佛像下面的供台上摆满了新鲜水果,水果后面摆着一个双人陶人。

看见陶人的瞬间,她怔住,一段模糊的记忆涌上脑海。

刚回到乡下,才12岁的林月迟和18岁高考完的夏叙言,坐在庙宇的地面上,亲手捏出了这个陶人。

林月迟看着专注的夏叙言,“言哥哥,以后能不能娶我?这个陶人就当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夏叙言被她惊得不行,却柔和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

“好,那等你成年,我就来娶你。”

林月迟那时还怕他是哄她,特意让他在佛像面前发了誓。

只是现在,一切都乱了。

夏叙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或许你是那个站在桥上看风景的人,你追随司止渊背影的同时,我也在看你。”

“成年那天,你跟我说,司止渊是你的月亮,你只想蹭一缕月光。”

“现在,我要告诉你,你也是我的月亮,我试图抓住月亮。”

“你又要逃走吗?”

是,林月迟又逃走了,像成年那天一样。

她对夏叙言的情感很奇特,她也描述不来。

想要得到,又害怕失去。

所以她不敢跟他挑明,尤其是在经历司止渊之后,她更怕了。

但她没想到从那天之后,夏叙言好像在躲着她。

无论她去哪里,都找不到他。

急得她冒出一个又一个痘痘。

第九次拿出陶人摩挲时,外婆终于忍不住了。

“月迟,你喜欢那小子,就和他说啊!你才24岁怕什么!就当积累恋爱经验了!”

“叙言他等了你6年,想要的肯定不是你的躲避,他又不愿意逼你,只能逼自己。”

“不过迟迟,你要是不喜欢他,也直接说,我可不忍心你被迫和他在一起!”

林月迟喉头跟梗了鱼刺一样难受。

18

林月迟一夜未睡,凌晨六点的时候一道惊雷吓得她腾的坐起,脑袋一抽一抽地痛。

没有任何思考,随便穿了一件衣服便冲去了渔场。

她跑到半路上,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雨大到前面的路都看不清。

她只能凭着记忆往渔场赶。

顶着大雨,确认渔场设备都没问题,才冲进小屋,衣裳早已经湿透。

意外的是,她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熟悉的檀木香,是夏叙言。

两人身上都湿的,相顾无言。

林月迟莫名有些委屈,但开口还是平静,“这几天,你去忙工作了?”

她想要说的明明是,这几天你在躲着我。

夏叙言没有回答,只定定看着她,直把她盯得满脸通红,羞怒的锤了他一下,“为什么不说话!”

鲜活的模样让夏叙言忍俊不禁,他把唯一一条厚毯子裹到她身上,“先换一下衣服吧,这会儿雨也停不了,你这样容易着凉。”

林月迟接过毛毯就要换,下一秒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学她呢?

竟然转移话题!

越想越气,她转进房间里,换好衣服才出来。

幸好这里有准备好的换洗衣服,不过没有夏叙言的。

他现在倒是像湿漉漉地小狗。

林月迟嘴角挂着笑,下意识抬手用毛毯帮他擦头上的水。

因为身高差,她垫着脚,一只手扶着他的肩头,两人靠的及近。

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他们太过于沉浸,没有注意到门口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

车内,司止渊死寂的眼睛焕发光彩,他失神的看着自己日思夜想地身影,忽视了她身侧的另一个男人。

四个月了,他终于找到了她!

现在他可以接她回去了,该得到惩罚的人已经收到了惩罚。

林鸢儿被抓的那天,他特意去警局做了人证,证实了她的所有罪名,顺带还把林父公司的罪证也递了上去。

至于林母,在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就疯了。

她不能接受,自己一直看重的女儿原来才是自己最厌弃的人,而不重视的女儿反而才是最清白的那个。

她现在成日捧着一个林月迟小时候制作的娃娃,说要等迟迟回来接她回家。

司止渊耳边还残留着林鸢儿无力的辩解。

她说都是那些外国人骗她的、勉强她的,她不是自愿的。

她爱的人只有他。

可照片上清清楚楚显示,她一脸享受,甚至提出在床上几人同行。

这些都做不了假。

那个放火烧林月迟的凶手,也已经会走到,他对于林鸢儿雇佣他的事情供认不讳,因为他也有家人。

而司止渊用他的家人威胁。

林鸢儿数罪并罚,甚至她回国之后竟然还吸毒,罪上加罪,没有十几年出不来。

而司止渊也不会让她完好的出来。

林父罪轻一点,不过他出来之前,林家的公司还姓不姓林就不一定了。

司止渊不止一次去林家别墅,每次看到那狭窄阴暗的保姆房,心脏就一阵抽痛。

他怎么能让她住这样的地方,明明别墅里有那么多好的房间,随便一间客房都比这个体面。

他恍惚间想起,林鸢儿刚回国的第一天,就说,“妹妹做的饭好好吃,好像以后早上吃她做的饭,可惜妹妹住在楼上太不方便了。”

就因为这句话,他就把林月迟的东西丢到了楼下。

那时,她还稚嫩,眼睛红的像兔子,里面都是不敢置信。

他将这间房子里的每一件东西摸了个遍,想象林月迟还在的场景,越想他喘不过气,他仓皇逃出别墅。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高速上了。

19

一整夜,他没有歇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这一次去乡下能够看见林月迟。

他都觉得自己疯了。

直到看见林月迟一路小跑进小屋,他才有了真实感。

他的迟迟真的还活着。

司止渊喜极而泣,顶着大雨,推门下车。

雨被风吹斜,砸在他眼睛上,他却舍不得眨眼,生怕林月迟再一次消失。

他痴痴地站在门口,胸口澎湃的情绪叫嚣着要破体而出。

喉结疯狂滚动,他想要跟迟迟说一声对不起。

希望她还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做好一切的。

他手心攥着一枚钻戒,钻石的棱角咯得他生疼。

“迟……”

迟迟二字没有吐出来,他就看见她笑着为面前的男人擦头发,她的手亲昵的攀在他胸口!

他猛地顿住,瞳孔地震,手瞬间松开,钻戒咕噜的滚到两人脚边。

“林月迟!”

司止渊已经记不清,她几年没有给自己擦过头了。

但他全然忘记了,是自己不让她碰他。

而听见他声音的林月迟脑中的神经立刻紧绷,她本能的抓住夏叙言的手臂。

自从林鸢儿回来之后,他每次喊她就是这样冰冷的语气。

而每一次,她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她的指甲陷入夏叙言的肉里,掐的他生疼,但他只是将手掌盖在她手背上,将她推进房间里。

随后带上门,隔着一个门板,他声音依旧温和,“放心,有我在,等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他这熟稔的语气更是让司止渊暴怒。

他没有思考,抬头就冲着夏叙言的脸打过去。

迟迟肯定是被他这张脸迷到了!只要弄花了,她就不喜欢了!

他眼睛发红,像一只疯狂的牛。

面对他的主动攻击,夏叙言只微微侧身,轻易躲过,随后长腿一伸,将他绊倒在地。

白色的运动鞋踩在司止渊的脸上。

“不要再来找迟迟,否则我弄死你。”

他声音极低,房间里的林月迟根本听不见,只能听见不断响起的拳拳到肉地打斗声。

本想拿出手机跟外婆说,但出来的太急,根本没带手机。

只能趴在门板上,祈祷夏叙言不要受伤,毕竟他看上去一副谦谦君子地模样,一定没有司止渊能打。

但随着时间流逝,她忍不住开始咒骂。

“司止渊!你要是伤到言哥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他一个影帝,肯定会在意自己的名声吧。

她焦急的扣着门板。

突然,眼前一亮。

门开了。

夏叙言好好的站在她面前,甚至脸上还带着笑。

“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名声了。”

他说的话毫无厘头,林月迟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在回应她刚刚威胁司止渊的话。

她没有细想,慌忙查看夏叙言有没有受伤,确定他没有受伤,她才松一口气。

适时,司止渊虚弱的声音传来,“迟迟……”

他难以接受。

明明受伤的是他,为什么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手磨破皮,她都要心疼半天。

那时他兄弟总会调侃,这点小伤口等去医院都愈合了。

而现在,她眼里,甚至没有他。

他忍着痛,爬起来,悲痛的看着她。

20

“迟迟,我受伤了,好疼啊……”

他话没说完,夏叙言直接挥手叫来保镖,“司总受伤了,带他去医院。”

保镖不顾司止渊,一手刀直接给他劈晕,丢回了车上。

林月迟皱了皱眉,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司家肯定又要找外婆的麻烦了。

而她这样的神情落在夏叙言眼里,就是对司止渊的怜惜。

他眼眸微沉,挡在她面前,主动牵起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迟迟,我这里有点疼。”

林月迟猛然回神,担忧的轻轻摩挲,“一碰就疼还是不碰都疼?”

“不碰都疼,尤其是看见你一直看着别的男人的时候,更疼。”

后面两个字,他可以加重了语气。

林月迟反应过来,脸微微涨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轻咳一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雨快停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她全然忘记了,保镖手里是有伞的。

夏叙言点头,把吹风机交给她,“我头有点晕,可能冷到了,能帮我吹一下头发吗?”

听见他的话,林月迟慌忙摁着他在身前坐下,被司止渊一打岔,差点忘记他没有换干衣服了。

她小心帮他吹头发,因为身高的缘故,他坐着和她站着相差无几。

司止渊摁着脑袋在车里醒来,看见的便是夏叙言环抱着林月迟腰肢,而林月迟温柔帮他吹头发的模样。

他咬着牙,用力锤着车窗,可换来的只有夏叙言挑衅的目光。

“该死!我要杀了你!”

他越崩溃,夏叙言就越开心。

司止渊之前对林月迟做的那些畜生行径,他还没有报仇,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半小时后,夏叙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吹干了,雨也停了。

地面很是湿滑,林月迟穿的又是厚底的拖鞋,在崴了三次脚之后,夏叙言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瞬间腾空的林月迟惊了,连忙捂住嘴。

她怕尖叫声引来外婆,这里距离家门口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这个鞋走路不方便,我在铁门前把你放下来。”

林月迟愣愣点头。

但她没有想到,才在铁门前站定,就收到四只好像着了火的眼睛注视。

一双是八卦的外婆,另一双是气愤的司止渊。

看见司止渊,她拧紧了眉头,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厌烦,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而夏叙言则是早有预料。

司止渊这种人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外婆一把推开司止渊的椅子,他腿本就受了伤,行动不便,这会儿直接倒在了地上,狼狈的坐起来。

却摸不到拐杖,只能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门口的三人热切聊天。

他们笑声阵阵,跟一家人没有任何区别。

反观自己,一身伤,此刻坐在地上,旁边的佣人也只是冷眼看着。

他自嘲笑笑,是他自己活该。

这都是他应得的。

想要求得林月迟的原谅,他就要做好把自己脸皮放在地上踩的准备。

就在他给自己做心理疏导的时候,外婆已经一手牵一个,直接拉着他们进了大厅。

“小花!赶紧给两个大宝贝熬点姜汤,再做点吃的!”

大厅内顿时热闹一片,室外,瓢泼大雨又开始下,伴随着阵雷,司止渊身上名贵的衣服很快被打湿。

21

可他双腿都动弹不得,除非他爬过去。

刚刚站在一旁的佣人也早已进去,外面只剩下他一个人。

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此时也忍不住委屈和难受。

“这就受不了了?那迟迟被林鸢儿冤枉,被你打的时候,她该有多难受。”

夏叙言盯着他红了眼睛,冷漠开口。

话落,司止渊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地疼,他眼前又出现不肯认错的林月迟。

她不是倔,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已。

可他呢?

他只顾着帮林鸢儿那个贱人出气,将她折磨的鲜血淋漓。

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他不敢想,他怕她恨他。

又怕她不恨她。

毕竟,有爱才有恨。

他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保镖和助理找来。

助理看见他衣衫、头发滴水的模样,吓了一跳,走近才发现,他脸上都是伤口,双腿也不自然的放着,只简单用木板夹住了。

“司总!快来人把司总抬回去!”

可司止渊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小镇,最后只能找乡亲租房子。

从早上豪车进村时候,乡亲们就注意到了他。

后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被外婆宣扬了出去。

外婆在这里比镇长都管用。

所以他们从下午跑到晚上都没有租到合适的房子,最后司止渊想明白了,干脆把车开进小洋楼。

打算直接睡在车里。

他的车可以睡,但保镖和助理可就受罪了,几个人挤在一起,只睡了一晚就差点起不来。

不是落枕就是扭到了腰。

他们花了百倍的钱租下外婆不用的库房,又买了几张露营床,这才舒服了一些。

而一夜好眠的林月迟站在阳台伸着懒腰,垂眼就看见司止渊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吓得连声尖叫,差点掉下楼。

还是夏叙言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抱住,转了个圈,放回室内。

“我刚刚看见司止渊了!我出现幻觉了?”

夏叙言被她憨憨的模样逗乐,“不是幻觉。”

“他打算住在这里几天,等你原谅。”

闻言,林月迟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脱口而出,“神经病。”

从这之后,她无论在干什么,身后总会跟着一个坐轮椅的司止渊和另一个心情很好的夏叙言。

弄得她很不舒服。

在司止渊第三次被路上的石头颠到掉下轮椅,第九次喝水呛到,第五次委屈看着她,第十次帮小孩签名时。

林月迟再也受不了了,冷着脸看向他,“你如果想要我的原谅,那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你没有错,你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乡下丫头,你不需要求得我的原谅。”

听见前面一段话的司止渊嘴角刚勾起,就听见后面那句话,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他摇头,“我没有,我只是被林鸢儿骗了,我不爱她,我爱的只有你!”

“跟我回去好不好?你不是想进娱乐圈吗?我给你剧本,当我的女主角!你还可以帮我化妆!”

“还有你的房间!我把最大的那个房间按照你的喜好设计好了,就等着你回去住!”

“要是你在意网上那些流言,我可以为你再开一场记者会帮你澄清!”

“林鸢儿、林父、林母我都帮你惩罚过他们了!你回去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22

林月迟看着他忙于解释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要是在她离开之前听见这些话,她肯定会很开心,可放在现在,她只觉得烦躁。

到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错。

他还觉得有错的是别人。

林月迟呲笑,“司止渊,他们是受到惩罚了,那你呢?你这个罪魁祸首呢?”

“无数次你护着林鸢儿,陷害我的时候,无数次不分青红皂白打我的时候,无数次让我认错的时候,你真的都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加害者,不是受害者,司止渊。”

短短三句话,将司止渊震在原地,他瞳孔微缩,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我也有错吗?

他不断问自己,那些记忆深处里被自己刻意忽视的纠结尽数冲进脑海里。

把她东西丢去保姆房的时候,他明明看见她哭红的眼睛,却选择忽视。

订婚宴上,林鸢儿揭穿她喜欢他时,他心脏错拍了一秒,却被自己故意掩下,他不能娶一个乡下丫头。

把化妆间给林鸢儿时;看着她摔碎自己模型时;她被绑架后又逃脱,双手滴血时……

每一个镜头都是那么的真实,原来,他自己都看见了,可他却选择闭上眼睛。

为什么呢?

他锤着脑袋,痛苦的寻找原因。

许久,林月迟的声音再度传来。

他抬眼看去,他看着长大的女孩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大声向他说道,“司止渊,爱一个人不是忽视,不是沉默,更不是见不得人。”

“是迫不及待想让全世界知道,是恨不得占有他的全部,是想要了解他的所有!”

“我想了想,我也许对你的只有喜欢,而不是爱。所以在知道你和林鸢儿婚约之后我就选择了退出。”

“你留给我的从来只有背影,我曾说你是我的月亮,哪怕触碰到一抹月光都好。

可现在我明白了,我口中的月亮变成了别人的太阳,他离我越来越远,选择只照亮另一个人,哪怕我被他的光亮照到,都会被晒伤。

所以你不是我的月亮,而我,是他的月亮。”

“司止渊,我不爱你,你回去吧,现在看见你,只会让我厌烦。”

她曾经青涩的脸变得成熟,她的话振聋发聩。

望着她看向夏叙言柔和的眼睛,司止渊心口剧痛,口中腥甜。

明明几年前,她也是这样看他的。

他想要伸手抓住她,却抓了个空。

曾经自己对她说的话都变成扎向自己的回旋镖。

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她不爱他,她烦他。

可他明明记得,成年礼那天,她亲口跟他说,“只要是阿渊的事,多麻烦我都不觉得麻烦!”

现在,她说他烦。

司止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头一阵一阵地发晕,脚好似转到头上,视野颠倒。

林月迟和夏叙言牵着手离他越来越远。

任他怎么呼喊都没有停留。

“司总!司总!来人!叫医生!”

助理的呼叫声和保镖们慌乱的脚步声吵得他疼,视线逐渐模糊,他只有一个念头。

不要放弃。

他一定能带回她。

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了,身侧是司母。

“司总这段时间受到的冲击过大,再加上着凉和受伤,一下子没抗住,得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23

“不,不行,我要去找迟迟。”

司母听见他的声音,忙不迭起身,让医生看他的状态,听见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林家林家!又是林家!你就和林家过不去了!”

“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呆着!”

闻言,他伸手就要拔掉针头。

医生慌忙摁住。

司母气得连连拍床边,“好!你伤好了就去!”

说完,摔门离开。

医生检查完叮嘱他最近忌讳大的情绪波动,也离开了。

他们一走,司止渊立刻联系助理。

“我晕倒之后,她怎么说?”

他隐隐期待,她以前那样喜欢他,看见他晕倒该是伤心的吧?

可助理说出的话却让他在空调房里冷得发抖。

“林小姐不知道您晕倒了。”

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字,他怔愣过后,突然开始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迟迟,这是报应吧,以前你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那么我甘愿承受。”

被他念叨的林月迟当然不知道他的事情,她现在正被外婆压着试礼服。

一周后就是她的生日了。

外婆和夏叙言总说要大办,她实在拗不过。

不过在小镇上,穿礼服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对于她提出的疑问,外婆只笑笑不说话,颇有衣服卖关子的意思。

看着面前十件漂亮的礼服,林月迟眉眼弯弯。

“怎么都这么好看?”

外婆哼哼,“那当然,可都是那小子空运过来的,还都是孤品!”

闻言,林月迟肆意抚摸的动作一顿,“那太贵了!外婆,我们还是把这些退回去……”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换好西服的夏叙言截断。

“配你刚刚好。”

随即,他朝助理点头,“这些全都留下。”

这豪气的模样,让林月迟咽了咽口水。

“会不会太贵重了,我只是过生日,平时也不穿。”

“也可以每天都穿。”

“这小镇哪有机会穿。”

她这话一出,外婆和夏叙言相视一笑。

随后在她迷茫的目光中,夏叙言牵着她往小洋楼后面去。

来这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发现这后面有一块草坪?

而且草坪过去竟然是巨大的马场?!

“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最近看你经常刷到穿礼服骑马的视频,想来应该是喜欢的。”

林月迟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你就不怕我只是一时兴起?”

夏叙言捏了捏她的脸颊,“能给你带来快乐,哪怕是一时的,也足够了。”

被他专注的盯着,她实在有点扛不住,耳根爆红,悄悄挪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一匹白色骏马。

马身上泛着光,一看就是匹好马。

就在她观察的时间,夏叙言已经把马牵了过来。

“试试?”

她本想拒绝,可一对上一人一马期待的眼神,话一转口变成了好呀。

夏叙言把她抱上马,确定她坐稳之后,才把缰绳交给她。

全程,马儿都很乖。

那扑闪的大眼睛,看得林月迟心口软软地。

刚开始,她还只敢散步式的闲逛,到后面看见夏叙言追上来之后,她轻轻抽了一下缰绳。

马儿越跑越快,微风吹起她的头发。

她看着满眼的绿色,一直挤压砸心中的阴霾尽数被吹散。

“叙言,谢谢你啊!”

24

一周后,司止渊带着一车的礼盒,又来到小镇。

才到开进小镇,就有人引导他把车停在一个极好的位置。

这里可以看见全场的每一个角落。

他只剩一点火苗的心脏瞬间被点燃,好似燃起熊熊大火。

迟迟肯定还是在意他的,否则为什么要给他准备这么好的位置。

他已经在幻想,到时候林月迟邀请他上台,并且介绍他的模样了。

嘴角不自禁扬起。

在他焦急的等待中,林月迟终于压轴登场。

她穿着满是碎钻的修身长裙,挺拔的脊背更是莹润如玉,像极了白天鹅。

他心脏不听话的快速跳动着。

直到看见林月迟回神,朝夏叙言伸手,眼看两人双手交叠。

他气恼的捏碎了酒杯,猩红的酒洒了一身。

本想直接冲上去,把礼物给林月迟。

可一想到之前林月迟说的那些话,他还是决定先去换一身衣服。

毕竟今天是她的生日,不能毁了。

等他换好衣服回来,林月迟和夏叙言竟然还站在台上。

两人登对极了。

他想要下去,起身的瞬间,两名告状的保镖挡在跟前,不让他下楼。

与此同时,下面传来夏叙言的声音。

“今天是迟迟的生日,我作为她的男朋友兼未婚夫,也该把简短的介绍一下我准备的礼物。”

未婚夫?!

司止渊震惊的抓住栏杆,不可置信地看着比之前还要亲密的两人。

楼下的夏叙言拿出一份转让书,“我自愿将手中公司所有的股份尽数转让给迟迟。”

“另外,欢迎大家在明年的今天,来参加我们的订婚!”

轰隆!

司止渊像被雷劈了。

面前出现一张做工精致的请帖,上面林月迟的名字刺痛的他的双眼。

他努力想要擦去她的名字,却只是徒劳。

而下面一阵哗然后,有人问夏叙言,“为什么要那么晚订婚?”

夏叙言和林月迟对视一眼,牵着她的手愈加紧了。

“这已经是最快的了,我需要时间来定制手工喜糖,还有各种伴手礼,全都是纯手工制作,包括订婚现场,也都会由我本人设计布置,届时希望大家可以满意!当然,还希望我的小未婚妻满意!”

林月迟被他逗得脸颊羞红,却也跟着点了点头。

悄悄在他耳边说,“我会满意的。”

两人咬耳朵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司止渊,他不顾受伤也要冲下去。

脚步太急,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头撞在柱子上,很快红了一片。

他却恍然不觉,踉跄着走到红毯上,“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林月迟,你听见了吗!我不同意!”

夏叙言将林月迟揽进怀里,挥手让保镖将他赶走。

可司止渊却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我不同意!”

“迟迟,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

“以前是我死要面子,可我真的只爱你啊!”

“你以前那样爱我,怎么说忘就忘呢!”

他声泪俱下,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更是遥遥欲坠。

旁观的宾客虽然不明缘由,但默契的没有开口,只有几人拿起手机开始拍摄。

25

林月迟很意外。

司止渊向来要脸,就算是林鸢儿也不能让他下跪认错。

可现在,为了让林月迟原谅他,他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跪。

他是想让她原谅他,还是在道德绑架她?

她不想去确定,也没这个时间去浪费。

曾经,她也曾这样求过他。

那时他是怎样对她的呢?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不知廉耻,说她妄想自己的姐夫。

可明明,在不知道婚约之前,他也说过,喜欢她。

他现在认错,只不过是因为发现林鸢儿的真面目,而她抽身抽的爽快,他不甘心而已。

所以他又后悔了。

她抿紧唇瓣,主动握住夏叙言的手,不再看他。

任由他被保镖架下去,丢到现场之外。

而她和夏叙言,在掌声和鲜花中翩翩起舞。

司止渊绝望的躺倒在地上,看着所有人祝福他们。

看着她言笑晏晏,在众人中间周旋。

原来,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喊阿渊的小女孩。

她已经变成了能够独当一面地女人。

而让他更痛的时,让她变成这样,他是最大的推手。

林鸢儿和他的订婚宴上,她也是这样看着他们跳舞的吗?

难怪,她那时的眼神那样绝望和悲痛。

可他呢?

他就像现在的她一样,眼睁睁看着她的头发被白雪覆盖,看着她晕厥。

他的视线被染红,雨水将他头上的鲜血冲下来,落在地上。

很快,他身前便红了一片。

而现场的人已经在交杯换盏。

他痛不欲生。

很多宾客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开始议论,影帝的名号还是很大的。

在场的人基本都认识他。

尤其是前一段时间,他妻子林鸢儿进监狱的事情。

“他不是让林月迟在记者会上解释了吗?怎么这会儿自己跑来攀关系了?”

“后悔了呗!听说那林鸢儿坏死了,林月迟才是受害者!”

“林鸢儿为了找个接盘侠,才霸占了婚约,这个司止渊死要面子,知道林月迟没上族谱之后,就认下了林鸢儿这个未婚妻。”

“啧,活该!”

他们之间聊的话,林月迟全都能听见,她有片刻的失神。

但回过神来之后,只觉得好笑。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她不需要了。

没必要再和他又纠缠。

这样想着,她搭上夏叙言的肩头,“晚上你能不能再做一次红烧肉,外婆喜欢吃。”

夏叙言将她揽进怀里,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不喜欢吃?”

“我当然喜欢吃。”

“那就行。”

两人视线碰撞,氛围瞬间暧昧。

而周边的宾客也默契的远离他们,留出一片空地。

司止渊残存的意识中,看清的便是两人交颈的刹那。

明明视线模糊,可他却好似看清了他们的唇瓣相贴,甚至看见了林月迟的舌尖。

不!

不要!

都是我的!

明明都是我的。

他再也撑不住,晕死过去。

而直到他倒地,里面的林月迟也再没有看他一眼。

还是查到他行踪的助理赶来,将他送去医院。

就连睡梦中,他也一直在喊着林月迟的名字,让她不要走,不要选择夏叙言。

26

梦里,夏叙言把林月迟摁在玻璃上,眼看着两人的衣服一件件变少。

他拼了命的锤玻璃,却还是阻止不了。

“迟迟!!”

连着照顾他三天的司母被他吓醒,连忙起身查看他。

“阿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止渊眼神呆滞,显然还沉浸在梦中。

他小声呢喃着什么。

司母把耳朵凑到他唇边才听清楚,他说的是:“迟迟,不要嫁给他,给我一个机会……”

她又气又恨,可看见自家儿子被折磨成这样,她又心疼。

最后双眼通红,“阿渊,我给你安排相亲吧?忘了林家那两个,你们没有缘分……”

“不!不可能!她说过爱我的!”

面对她的劝阻,司止渊显得格外抗拒,不顾手上的各种仪器,猛地坐起,恶狠狠地瞪着司母。

司母被他的样子吓到,反应过来更是恨铁不成钢。

她忍着想要打他的欲望,“林鸢儿在监狱里受尽折磨,现在双脚残废,脸被刮花,在向神经病发展。”

“林母几次跳河被救,现在还在精神病院。”

“林家的公司全都被夏家吞并,林父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但也不好过。”

“你该做的都做了,林月迟不原谅你,你又有什么办法!死给她看吗!你满头都是血的倒在她面前,她都没有反应!”

“阿渊,听我的,放弃吧好吗?再这样下去,娱乐圈你混不了,司家也要被你弟弟抢走了!”

司止渊没又说话,浑身透着死气,好似丧失了所有生的希望。

可一等司母离开,他不顾助理的劝阻,坐着轮椅来到监狱。

看见林鸢儿那丑陋的面目时,他恨不得一刀捅死她。

“你来看我过得有多惨吗?看见我这样你满意了?!”

她很恨地瞪着他,满是愤怒和绝望,她本来有美好的未来,全都被面前的男人毁了!

司止渊平静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狼狈的模样刻进心里。

盯得林鸢儿发毛,她攥紧拳头,“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吗!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是想让林月迟和你重新开始吧?”

话落,对面男人平静的脸瞬间龟裂。

见状,林鸢儿哈哈大笑,脸上的疤痕被扯动,跟蜈蚣一样扭曲。

“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不了解林月迟,她不止犟,而且不撞南墙不死心,可一旦撞了南墙就彻底心死,就算在你的梦里她都不会再回头!”

“你对她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还想重新开始?真不知道你有没有脑子。”

“司止渊,你不会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是受了我的蒙骗吧?哪个正常人发现绑架的事情之后,不报警,反而虐打嫌疑人?你既不相信她,又想帮她瞒下这件事!”

司止渊虚假的面具被她用力扯下。

恍然以真实面目示人,他心脏莫名的一抽,随之而来地是裸露的恐慌。

造成林月迟这段时间以来遭遇的最大因素就是他的不信任!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着轮椅转身离开,“她不该还活着。”

助理闻言,表示明白。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快要到订婚的日子了。

林月迟熟稔的摁住夏叙言的手指,娇嗔的白了一眼他,“不安分!”

被揭穿的夏叙言也不害羞,双臂张开直接将她摁进怀里。

下巴在她颈窝蹭来蹭去,弄得她痒得不行,但又挣脱不了他的束缚,只能在他怀里不断扭动。

直到他大掌捂住她小腹,往下摁,感知到他的异常,林月迟瞬间脸羞红,拍了他一下。

“别闹,白天呢!”

夏叙言在她脸侧落下一吻,“做好准备了吗?和我结婚。”

“当然,这都快一年了。”

距离这一天越近,他倒是越紧张,一点也不像之前运筹帷幄地他。

他有点害怕司止渊在订婚当天闹事,虽然他不怕他,但他不想要林月迟的心情收到影响。

思索间,林月迟已经主动转身,跨坐在他身上,亲了亲他的嘴角。

“什么都别担心,你已经做好十全的准备了。”

……

订婚当天,小镇人山人海。

每一位走进小镇的人都会收到一份价值上万块的礼盒,红毯从镇口一路铺到小洋楼前,路的两侧种满了当季鲜花,就连两侧居民楼的墙壁上都是红艳艳地玫瑰。

空中飞舞着蝴蝶和蜻蜓。

整个现场美轮美奂,没有人不感叹。

从林月迟穿着洁白的婚纱登台直到最后仪式结束,都顺利的不行。

两人松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奇怪。

因为一周前,司止渊在记者会上明确表达了要抢婚的意思,当时还上了热搜,有人说他是纯爱战士。

甚至此刻的现场都还有特意来拍照的狗仔。

所幸再没有意外出现,就在两人在酒桌前敬酒时,远处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随之半空升起一朵蘑菇云。

林月迟皱了皱眉,接着敬酒。

直到第二天,她才知道,那动静是司止渊的车被炸了。

他本人正躺在医院,整个人全身重度烧伤,现在还在昏迷。

就算以后恢复了也不可能再去娱乐圈,而且得经常在医院呆着。

凶手是林父,已经被当场逮住。

知道这件事,她只是愣神片刻,很快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他的事情和她无关。

司母为此好几次来找林月迟都被夏叙言拦住。

至于林鸢儿,在他们订婚的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烧死了,明明监狱里没有火源,但她就是被活活烧死的。

林月迟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专心整理手上的一顶假发。

她现在成了一位毛娘,专门为角色扮演的人制作假发,薪资还可以。

反正她也不需要赚钱,手上的股份已经够她一辈子吃穿不愁。

“迟迟,下来陪我和外婆钓鱼好不好?”

她收拾好夹板,小跑着下楼,冲进夏叙言怀里,被他抱着甩了一圈。

外婆满眼都是笑,“你们两个!快走!再晚点就天黑了!”

“好!”

三人的身影在阳光下紧紧相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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